凡才肌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凡才肌
Powered by LOFTER

必须靠屠杀养肥自己的思想

摘一段《北回归线》,亨利米勒说粪堆中创造出的玫瑰花犹如人类可怖的欲望。就像博尔赫斯也曾经说过,玫瑰是没有理由的开放。


“我的实质越真实,越实在,近在咫尺,看得见摸得着的、把我挤出来的现实也就变得越微妙、越不可捉摸,我越来越固定不变,而我眼前的景物却以同样的程度越来越膨胀。紧张状态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再加上一丁点儿外力,哪怕是极小的一点也会粉碎一切。在极短的一刹那间,我体验到了那种超然的明晰,据说只有癫痫病人才具有这种洞察力。

我完全丧失了时间和空间幻觉,与此同时世界沿着一条没有轴的子午线在上演它的戏。在这转瞬即逝的永恒中我觉得一切都有道理,都是完全顺理成章的,我还体验到将这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在后面的内心中的激烈思想斗争。我感到罪恶在这里蠢蠢欲动,要在明天大吵大闹地出现。我感到了如在柞臼中被捣碎的苦痛,感到了掩面痛哭的悲痛。在时间的子午线上毫无正义可言,只有创造了真实和戏剧幻党的行动诗篇。无论何时何地,人们一旦同无限的宇宙相遇,那种使释迎牟尼和耶稣显得像神的大慈大悲精神就荡然无存。可怖的事情井非人类从这堆粪中创造出了玫瑰花,而是他们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居然想要玫瑰花。人类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在寻找奇迹,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惜从血泊中涉过。

他们用各种主义使自己败坏,他们乐意叫自己缩为一个影子——只要一生中有一秒钟可以闭上眼睛回避令人厌恶的现实。

丢脸、耻辱、穷困、战争、犯罪、无聊——一切都被忍受着,因为他们坚信一夜之间会发生某种事情,会出现一个使生活变得可以忍受的奇迹。与此同时,人体内有一只仪表在走,没有人能伸手进去关上它。

有人在吃生命之面包,饮生命之酒,与此同时有位肮脏、肥蟑螂一样的牧师躲在地下室里大吃大喝,这时地面上的街灯下有一个鬼影似的主人咂咂嘴唇,血像水一样淡。在没完没了的折磨和苦难中没有奇迹出现,甚至连慰藉人的一垦半点都没有。

只有思想,苍白无力,必须靠屠杀养肥自己的思想,像胆汁一样产生的思想,像猪的肚子被划开会露出来的内脏。 ”


评论
热度(2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